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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观测者

第六章 观测者

“我们怎么了?”

爱丽丝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我是有点诧异你们两人的发型,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爱丽丝是精灵,自然有着一头靓丽的金发,小时候都是波波头,现在却剪成了姬发式,戴着无框眼镜让矢矧差点以为是芙蕾雅。法露特还是棕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有一点不同的是变成了鱼尾辫,有了几分公主的味道。但是有注意的地方是法露特暗红色的瞳孔和爱丽丝湛蓝色的瞳孔还是与小时候一点没变。

“我们快多少年没见了?”

“你说什么呢?上一次见面不是前几天吗?”

“嗯?啊!我差点记混了,上一次见到你们是回溯空间,你看我这记性。”

“知道你经常回溯,但是别把回溯空间和现在搞混了啊!”

爱丽丝瞪了矢矧一下,矢矧也没继续接话,笑一下继续喝着啤酒。

“唉!菜上好了!来吃饭吧!”

“我来帮忙!伯母!”

法露特急急忙忙的跑去厨房帮忙,客厅里只留下矢矧和爱丽丝。

“那个……”

“嗯?怎么了?”

矢矧看见爱丽丝支支吾吾的感觉有点奇怪,一般情况下爱丽丝不可能这样的。

“丽塔还没消息吗?”

矢矧听到这句话,默默的低下了头,的确,无数次的回溯,要么是擦肩而过,要么是失败,要在茫茫的时间海洋里找到丽塔谈何容易。爱丽丝默默走到矢矧面前,把矢矧的头拥抱在怀里轻声的说着没关系,没关系。门外的法露特依靠在墙边不语,她知道矢矧的痛苦也一直见证着矢矧的努力,但是不论丽塔的消失或者芙蕾雅一直埋头工作,都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曾经一群好友变成这样。

晚餐桌上看似和睦的氛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都是装出来的,就像是一只棉羊努力想参与到山羊的羊群中那样。

告别伯母后矢矧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已经略有生锈的围栏上缠绕着各种各样的植物,在黑夜的映衬下,已经抽出花苞的两棵樱花树别有几分韵味。望着已经长满杂草的院内矢矧心中有点难过,曾经与芙蕾雅和丽塔一起开心聚会的烧烤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地上。

打开那扇许久未开启的冰冷铁门,看着房间内毫无任何的生气,矢矧像往常那样一边脱衣服一边走进浴室内,打开热水冲打着自己的脸。难道真的就这样放弃吗?矢矧想着。

“有人吗?啊,哥你又不收拾衣服!”

“是智子吗?等下我马上出来。”

矢矧快速洗完澡换了一身新衣服走到客厅,此时智子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智子是矢矧的妹妹,虽然二人并无任何血缘关系,而且也不住在一起,但是智子每次有心事都会找矢矧倾诉,矢矧也对这个妹妹宠爱的很。

“哥,你怎么了?看你一脸不开心。”

“没什么,只是工作上有点烦心事。”

“唉,一个月就只能见你一次,你工作究竟有多忙啊!自从丽塔姐姐失踪后你一直这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你总是这样!我今天可不是跟你耍嘴的哦,我带了你最爱吃的!”

矢矧看着智子手里拿着的提拉米苏露出了微笑,这丫头居然这么了解自己的口味。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矢矧拿起一块提拉米苏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问道,这丫头不会无事献殷勤,肯定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有点想你了,难得你今天有休息时间,找你聊聊天不行吗?”

“行啊,那…你现在在学校怎么样了?有没有惹事啊?”

“我可不像你,我在学校好好的。”

“真好好的话,那我就真的高兴了。”

吃完一块蛋糕矢矧擦了擦手,回到房间内拿出一块屏显扔给了智子。

“哇!MDCOM500系列手绘板!真的给我的?”

“不给你还能给谁?知道你想要新的手绘板,早就买好了。”

矢矧看着双眼放光抱着新手绘板的智子,这个妹妹别的不会,画画倒是一流,很早以前矢矧就听智子抱怨手绘板不好,想要新的,但是她作为一个学生还没有独立的经济来源,矢矧本想是在春节给她的,但是因为紧急任务拖到了现在。

清晨,矢矧早早的醒来洗漱完毕端着一杯热牛奶咖啡看着新闻,但是通话提醒打断了矢矧的兴致。

《女王陛下来电》

“嗯,我是矢矧。”

“待会儿你来回溯空间实验室,法露特收到了一串定位信号,有可能是丽塔的。”

“好,我等会儿就过去。”

喝完手中的咖啡矢矧穿好衣服前往联盟回溯实验室。联盟回溯实验室,全名为“科基亚联盟历史回溯引导实验室”这是一个专门负责让历史走上已经确定的路线上才成立的实验室,奥德赛与希瓦长达千年的交战耗尽了双方联盟内部的资源,而一旁观望的人类联盟入侵一举击败了奥德赛与希瓦,并统治了整个宇宙接近2000年,最后奥德赛一支残党部队通过希瓦人传送魔法的协助把库仑力塌缩器送到了人类联盟的首都并启动了它,将近4000年的历史悲剧结束了,随之一起崩溃的是整个宇宙、

多方军阀再次混战,这使得已经千疮百孔的人类与其他智慧种族再次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经历了200年的黑暗时期后,辛存的各种族再次结盟,科基亚联盟诞生,在多方科学家的努力下成功研制出了“回溯器”。

它可以将人传送到别的平行宇宙时空中,将那些宇宙中的人们引导到不同的结局上,否则会像自己宇宙这样,变成一片荒芜,同时他们另一个任务是找到奥德赛与希瓦交战的真相,让那场世纪大战不在发生。这也是回溯实验室的最终目的。

但是,在其中一次重要回溯任务中,一位回溯员即将返回的时候突发异常迷失在了时间裂隙中,随之而来的是部分平行宇宙的历史变动,4号7号平行宇宙直接失联,3号平行宇宙原本的人类联盟直接消失,回溯实验室立即中断一切的历史引导,首要任务是搜寻那位失踪的回溯员,而那位失踪的回溯员对外代号丽塔!

“信号是在哪?”

矢矧一到实验室内就立刻向法露特询问信号源的所在地,迄今为止回溯实验室收到了三次信号,但是最后到达目的地都不是丽塔。

“信号源在1号平行宇宙5445年4月19日上午11:00。”

“有准备回溯的计划吗?”

“暂时没有,因为还不能完全确定信号的地点。”

“尽快确定信号的发送源,如果是丽塔立刻准备传送!”

“嗯,我知道了。”

法露特协调其他工作人员努力确认信号源的发送地,矢矧则立刻走出实验室前往芙蕾雅的办公室。法露特看着远去的矢矧眼神中满是悲伤,难道他真的选择了丽塔吗?

芙蕾雅的办公室内,矢矧已经把情报汇报给了芙蕾雅,芙蕾雅一直默默的听着,之后矢矧一直站在办公桌前等待着芙蕾雅的命令。

“我不同意,这次任务你不能去!”

“可是!”

“我不管什么可是!一个月内一个人只能进行一次回溯,如果多次回溯后果是什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芙蕾雅面无表情的反驳了矢矧的申请,但是矢矧依旧想争辩。

“回溯实验第二条规第三小项是什么!矢矧你别告诉我你忘了!”

“回溯人员一个月内只能进行一次回溯,必需等到回溯缓冲期结束才可再次申请。”

“回去吧,这次任务我会交给其他人,你一个月后再来申请。”

“我没问题的!之前检查也……”

“我说了!回去!不要让我再次重复!”

芙蕾雅终于还是爆发了,站起来冲着矢矧大吼道。面对面带怒火的芙蕾雅矢矧也不在说什么,只能转身走出办公室。

芙蕾雅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手中从法露特那里传来的信号资料再次皱起了眉头,这次信号源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是丽塔,但是矢矧的身体真的不能进行回溯了,法露特一直把矢矧的体检报告对自己隐瞒,但芙蕾雅想得到这些报告还是很简单的,

回溯并不是无害的,多次回溯之后被传送人的身体就会出现异常,比如精神错乱或者瘫痪都是经常的事,所以回溯实验室制定了一套非常严格的任务标准,也因为这个任务的特殊性,回溯的人员也被称作观测者,

比如一个人一个月内只能进行一次回溯任务,如果观测者在任务开始的一个星期前有任何疾病将立刻终止任务进行疗养。但随着回溯的次数增加,会在观测者身上累计创伤,尤其是精神上的创伤,很容易出现记忆错乱,分不清时间节点与平行宇宙。

对于回溯进入的平行宇宙,在非紧急情况下所有观测者不能与这个宇宙中的任何一个高等智慧生物接触,哪怕是一个流浪汉也不行,并且在被观测的平行宇宙中的任务时间不能超过60年,任务结束回到原宇宙中时,在平行宇宙中的记忆将会被模糊化来尽量减少对观测者的大脑伤害。

“爱丽丝,你在吗?”

芙蕾雅按下桌面上的按钮呼叫爱丽丝。

“我在,有什么事吗?”

“帮我准备一下,明天开始我休假三天,告诉回溯实验室新的信号源暂时不处理,一个月后再进行计划。”

“好的,我知道了。”

其实芙蕾雅心里也明白,对于回溯处理没有比矢矧还专业的人了,矢矧上百次的回溯记录无一次失败的实力实实在在的在那,但是最近的一次矢矧体检报告已经指出矢矧有了记忆错乱的情况出现,而且在最近的几次任务中好几次差点死亡的情况,他的容错率已经抵达警戒线了。

咚咚咚~

“进来。”

就在芙蕾雅有些纠结的时候法露特敲响了她的办公室,看着法露特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芙蕾雅估计没什么太好的事情。

“关于上次矢矧回溯的9号平行宇宙的收尾工作已经完成了。”

“你说的是他回来前引爆库仑力塌缩器收集能源的事情吧?”

“是的,我们再次派了一个观测者,已经重新把历史轨迹引导完成了,矢矧这次任务……”

“我知道,是完全的失败,他的第一次失败。”

法露特不语,原本9号平行宇宙的计划是阻止菲利克斯这个对奥德赛至关重要人物的死亡,但是矢矧却在任务的途中接触了她,原本在300年后才出现的超级士兵提前出现了,并引发了一次库仑力塌缩器让9号平行宇宙的历史直接改写。

“对于他这次任务失败,你有什么看法?”

法露特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样一次大失败如果按照原本回溯实验室的标准将会立刻被抹除观测者的资格。

“先慢慢观察他一下吧,毕竟那么高的任务强度,就是改造人也不能保证丝毫不犯错。”

“好,我知道了。另外之前收到的新的信号源……”

“我已经让爱丽丝联系回溯负责人了,那个任务会推迟到下个月,如果矢矧在一个月内能恢复那就把任务交给他。”

“好的。”

法露特礼貌的关起门回去了,芙蕾雅站起来走到窗外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有些头痛。自从丽塔失踪后剩下的五个人一下子分崩离析,矢矧、法露特、爱丽丝还有自己都埋头于工作。

走出科基亚主控中心后,矢矧一直徘徊在附近的马路上,回忆着刚刚芙蕾雅的话语,矢矧有点难过,自己或许真的有点太着急了,但是一想到信号源有可能是丽塔自己就有点坐不住,寻找了那么多年都是一无所获,真希望这次是真的。但是突然矢矧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这不是桔汴吗?”

“你是??”

“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东华啊!”

“东华?”

矢矧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棕黑色的头发一身黑色西服外面还有一件白大褂,戴着一副全息眼镜。

“真的是东华!”

矢矧激动的冲上去抱住了他,东华也紧紧的抱着矢矧,矢矧一直寻找的两个人终于回来了一个,这让他很兴奋!

“这几年你都跑哪去了!”

“走,正好中午,找一家餐厅里我们慢慢聊!”

“好!”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餐厅,两人一边吃一边相互诉说着这几年的事情,原来东华在当时得到了一项关于人体研究的参与资格,他立刻就参与了其中,因为是秘密任务所以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于是就这样人间蒸发了,最近他被调回首都研究院工作了,午休出来吃饭的路上遇到了桔汴。

“这样啊,丽塔失踪了啊。”

“嗯,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寻找,但是总是擦肩而过,上一次我在5445年的奥德赛学院里拍照的时候拍到过一次,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了。”

“没事,总能继续遇到的,放心吧。”

“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

“哼,你以为我想安慰你小子啊,小时候六人中就你最容易哭。”

“都什么时候了还提那个。”

“对了,我这次调回来还有一件事,你看看这个。”

东华通过全息眼镜给矢矧的便携式终端机传送了一份文件,矢矧打开全息显示看到了文件的内容。越往下看矢矧的呼吸越急促,这个计划矢矧以前听说过,但是也就是在一次论文辩论会上,没想到这才几年就已经开始进行实验了。

“这是真的吗!”

“我有骗过你吗?怎么样?有兴趣吗?”

“如果是真的我当然有兴趣啊!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啊。”

东华看着矢矧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但是那兴奋的眼神还是出卖了矢矧内心的想法,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另外问一下,爱丽丝有什么消息吗?”

“爱丽丝还是老样子,毕业以后一直在帮助芙蕾雅,现在是她的助理。”

“那就好,那就好。”

“你真的不去见她吗?”

“算了吧,都那么多年没见了,也没出什么事。”

“你真的确定吗?这几年爱丽丝可是一直在找你啊。”

东华不说话,而是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窗外,矢矧也不想继续追问,他们两人的问题谁也插不了手。

《法露特来电》

“喂!矢矧吗!赶紧来实验室一下!”

“好!”

矢矧立刻挂掉电话三两口就把碗里的饭吃完了。

“那我先走了!”

“嗯,你先走吧。”

东华继续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窗外,直到他看见矢矧已经远去。

“喂,是我,计划怎样?”

“一切准备完成,随时可以开始。”

“嗯,计划继续进行,目标已经确认完毕了。”

挂掉电话,东华看了看矢矧远离的方向,嘴角露出了隐晦的微笑。

“舞台已经搭好,演员也快就位了,真不知道会是一场怎样的歌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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